牧徐同学

武泽 发表于 2024-06-16 22:35:26   阅读次数： 338198

                                 一.起头

      人死了，是场葬礼，是顿饭局，死者是我的同学，牧徐，我久久助力于他的斜对面。唉，活的好好的，怎么死了？

                                二.记忆

      据我记忆来说，牧徐初中便不受待见，也不是同学们孤立他，一个字“贱”总在女同学边吆吆喝喝，记得在晚自习蝉声稀稀拉拉，燥热的六月天，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班里已有同学稀稀拉拉，我盯着前面，没错，是牧徐，他正探头探脑的，班中有了声音，便开始与他同桌，找乐子从刚开始的问问问题，就变成跟女孩儿聊某个同学，就见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从平淡变得而丰富，他同学本就讨厌他的成绩，于是打开了静音模式，但牧徐乐在其中，仍是乘胜追击，一直在旁边，念念碎，“牧徐！”就在这一刻，只见老师一声怒喝，“人家都不愿意跟你说话，安静点。”那牧徐怔住了，他先是看了看老师，紧接着缩起了王八的脑袋。过了一会儿，白木又开始抬起脑袋，嘿嘿一笑，又去找同桌聊天，“牧徐！”数学老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又一次怒斥他，不得不说，牧徐还是真有毅力，连续经历两次批评，还是去找了女同学聊天，最后被老师发现老师跟他说“必须给你点惩罚了”虽然白木身先死但他的精神就像三顾茅庐一样，此时此刻我想说：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白木三次聊天，嗯，这种精神至今仍有

                               三.野江花

      后来几个月，我从同学口中得知牧徐在女生中出了名，原因是他看见女生玩纪念收藏的卡牌于是说了一句“不务正业”几个女生瞬间不乐意了“关你什么事？”这一嗓子引来了班里牧徐眼中的“泼辣姐”“关你什么事？人家好好的，你非要来掺和一脚，怎么你了？”但是牧徐临危不惧：春意悠悠，狂风突突，本是高枝野江花，何惧高枝不愿划。在一片骂声中，牧徐瞻前后而不顾左右，反倒是开始反击，小卡片都是韩国西方的“呵，难道我古国上千年历史不够看吗？让你们这群汉奸有机可乘，肆意扰乱我中华大地！”这一嗓子引来了男生们的鼓掌，牧徐就像是阿Q得到了众人的鼓励一样，骄傲的抬起了头。如此一来，牧徐义愤填膺：中国大地上还有数不清的害虫嗯一定要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牧徐又获得了一次掌声。

                              四.君子

       牧徐出门得要小心了。我从女生那打听到了全班大部分女生都十分的讨厌牧徐并且我也看到有些女生故意绕着牧徐走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怎么跟牧徐说，内心五味杂陈，可牧徐也不傻他早就知道女生们嫌他晦气了，怎么办？“有仇不报非君子”此后几个月，牧徐总会故意经过女生那，说句“晦气”然后扭头扬长而去，如果女生没有听到“晦气”还要故意喊大声点，我想古今往来便是这个道理孟获被放回去了也要骚扰几次诸葛亮，雍齿被刘邦放走，也得喊几句狠话扎木合被铁木真放走，也会叫几句“你会后悔的”我猜想这便是历史的真谛更是被白木传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神所感动

                              五.想看就看

运动会上几乎十多个人都带上了手机，扑地，牧徐那发生了响动，我扭头一看，许多男生都聚集在他的旁边，正当我疑惑之际，其中一个男生眯着眼睛，手捂着嘴，喊着“卧槽”，然后弯腰冲出门嘴里一直在笑着，我疑惑不解，上前一看牧徐的手机里面竟然是一位窈窕的美女主播，所有男生都搁那里笑，嘴里喊着“牧徐，你也太变态了吧？”牧徐倒无所谓，一边笑着一边看那几个男生也有的嘴里喊着“我丢”，然后头往别处转，我一下子被牧徐看的视频所感到好笑，紧接着，牧徐在评论区里放出一条评论，写着“小姐姐，我喜欢你”哈哈哈哈哈，男人们的喜欢真不值钱，紧接着同学们的眼睛又注意到了屏幕，然后又咯咯的转向别处，紧接着又转回来，指着屏幕说，“牧徐，你真变态。”好像拔河似的，于是一群男生看着美女笑另一个男生“你真变态”

                            六.由盛转衰

       牧徐其实也不是一无所长体育老师曾看上过他的跑步能力好几次鼓励牧徐，更是在晚自习结束后，拉着牧徐一起跑步，对待牧徐好像对待自己的队员似的，牧徐也因此而感到高兴，过了几个月，牧徐就要去参加田径队选拔了，临别之际，他对着全班说“再见，同学们，我要去参加选拔了临走之前给你们薯片吃”紧接着拿出一袋薯片给几乎全班都发了一片，全班同学都笑憨憨的说“因为有你这个同学而感到骄傲”此时，牧徐还抬了头，似乎宣示着什么。过了一周，同学们又发现牧徐回来了，而这次他戴上了帽子与口罩，坐在他原来班级后排的角落，有人疑惑，牧徐究竟怎么了？我也站在队伍里面问，这时，有一个人说道“牧徐他选拔没有上，他短视频账号上说了他是第一个跑的第一个评委老师给了他很好的评价，而越到后面，评委老师给他的评价就越差，有一个老师说他根本就不懂摆臂乱跑起来就像英国的鲁黑。”“什么？”“他视频里写鲁黑。”鲁黑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了问其他同学，其他同学也不知道鲁黑是什么？我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一回到家中，我就急急忙忙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鲁黑，哦，原来是一条英国的品种狗，骂别人狗就骂别人狗呗，但我又一想到历史，自古以来，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皇帝或者治理天下的人，往往会写下几句诗，提几句词，或是建立某个标志性建筑物来彰显自己的强大，一想到这里，我便想起一个人，但是忘了，但是却依稀记得牧徐当时只是尴尬的坐于角落，只是听见同学们在挖苦他“牧徐别伤心了，虽然你体育不行，但是现在学文化也来不及了”接着是一阵哈哈大笑，放学路上我看见白木鬼鬼祟祟地走进体育老师办公室，我站在窗外，依稀听见里面的声响，“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哪有什么好得的嘛，你自己已经过不了了，那真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吗？那老师你还跟我一起训练吗？”“训什么练嘛，我现在要照顾我田径队的队员呢”紧接着牧徐走了出来，而我早已躲到了二楼，我看着牧徐失魂落魄的走向大门，却见前方有几个体育生

“喂，小子，你之前不是挺受体育老师的宠吗？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哈哈哈哈哈。”

“那又怎样？我曾经被看上过”

“好汉不提当年勇，小子，你看看我们这几个兄弟，哪一个不是从七年级过来的？你才七年级，就想要挑战我们，真是可笑。”完蛋，牧徐难道要被校园霸凌了吗？但很显然没有，体育生也没有再怎么为难牧徐了，只是一直在嘲笑他，牧徐只是红着脸灰溜溜的走出了大门，我在想着要不要告诉老师，算了吧，只是说他几句，不至于算是校园霸凌，就这样吧

                          七.生日与他的家

其实牧徐也不是一天就这样，孔子说过“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我曾经参加过他的生日宴会，那是下雨天过后几天的事，他邀请我们到他的家里面，他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校服，裤子鞋子上还有一些泥点，他笑着说“welcome to林府”只见炸鸡和汉堡摆在了桌子上，同学们陆陆续续将礼物送给白木，我也不例外，吃到一半，我突然有点渴，于是开口问道“牧徐有没有什么饮料没？”一个同学说道“你到人家家里来，怎么要求这么多嘛？…咳咳。”接着看向牧徐，咽了咽口水，牧徐跟我说有鸡尾酒汽水

“什么？”

“鸡尾酒汽水”

“那不是酒吗？”

“不是酒，是鸡尾酒汽水”

“……”

“它跟酒区别老大了，啤酒的酒精度数比它要高。”

“归根结底来说，不是还是酒吗？”

“你怎么油盐不进啊？这是鸡尾酒汽水。”

“不就是酒吗？”

“你咋这么犟呢？都说了，这是鸡尾酒汽水”其他同学对我说，紧接着，又对牧徐说“给我来一杯”

“我就不需要了”

“清高”同学骂了我一句之后就接过酒畅饮了起来

       吃饱饭后，我们便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最后一个走的人是我，走之前我跟牧徐说能不能参观一下你家？牧徐很大方的说，“随便看。”“你房间在哪？”“三楼。”我跟牧徐上到三楼去，一开门便是很浓重的木头味道，玻璃是蓝绿色的，天花板及上半面墙壁都是没有刷过油漆，是那种灰色的墙壁，“嘿，牧徐不得不说，来到你家我感觉就像穿越到我小时候一样。”这时我看到墙壁上似乎有一些残留的画像，好像是某个操场上有人穿着鞋，我问道“牧徐，这是？”“没有什么。”牧徐连忙上去，把剩余的画像给撕掉，然后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哦”紧接着，牧徐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啊”一声之后又开始看起了手机，“牧徐这么说，你也是忙里偷闲了哈哈哈”，我看见了牧徐床上的衣服很乱，我跟牧徐说“我给你衣服挪到一边去，给我腾点位置。”“随便随便。”牧徐一直盯着手机，我打开衣服一看，里头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注视着镜头，只见这个相片，好像是被剪过，接着又被胶带粘起，我看见了胶带被剪断的痕迹，我很疑惑，但是没有直说，用衣服将它包起来挪到一边去，紧接着坐了下来

       等到天色不早的时候，我回家了，我下载了一个短视频，紧接着，根据同学们的朋友圈照片，搜索出了牧徐的账号，只见账号没有一条视频，接着我又点进了他的收藏，只见是清一色的美女，我又想笑又笑不出来，在这些视频中，我看见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视频，或许是冥冥之中吧，我点了进去，只见是一个小孩，他挥手跟妈妈，告别，紧接着，躲进房间里，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流泪，接着，结尾处出现了“真男人从来不在妈妈面前哭泣”我好像懂了什么。

                        八.最终章

      思绪拉回现在，我看着棺材，仍是久久伫立，这时，跟我一起参加过牧徐生日的同学走了过来，他跟我主动搭话“这牧徐死了也好，也算是解脱了。”“你也知道牧徐是留守。”“我当然知道，他亲口跟我说的。”“怪不得你跟他是好朋友。”紧接着，同学回到了原来的桌席，但是我仍然疑惑，于是跟同学们谎称要回家，实际上，我来到了牧徐原来的家里。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人居住了，政府已经彻底不管了，我走上楼打开了白木的房间，这里面是乱哄哄的，我想要找一些线索，我打开其中一个纸箱，是碎了的相框，相框里的女人被烧了大半，但是就像是有水泼在上面，略显干巴，唯一没被烧毁的是女人的脸，我紧接着又打开了另一个纸箱，是一个画像，我打开画像一看，苏炳添！我看上他的左脚已经被撕坏了，而右脚的鞋，跟我之前在牧徐家里看的好像，原来白木挂的是苏炳添，紧接着，我又翻了几个纸箱，在最后一个纸箱内我看见了牧徐原来用的手机，有电，而且牧徐还没有去掉卡，我打开手机，紧接着，翻了翻页面，只剩下一个微信和短视频账号还有游戏了，我打开微信，发现置顶是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在微信里面一直让白木玩游戏，我紧接着点开游戏，发现一开始的游戏记录里的确有他跟白木一起玩，后来就变成了他俩一起在凌晨玩，最后只有白木在凌晨玩了，紧接着，我发现那个同学一直教唆着牧徐不要念书了，我连忙又开车赶赴了席上，我将那个同学拉进牧徐的灵堂，并向他质问

“你怎么让牧徐不要读书？”

“少一个竞争对手，这不好吗？”

“他算什么竞争对手？”

“得亏我你才能说出这句话，你还不知道吧？牧徐第一次被英语老师夸奖，他的英语就进步了十名，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迟早会站在我们头上。”“那又怎么样？”“我们曾经笑话过他，你觉得他攀登上之后会怎么样？让我们嘲笑的人，反过来站在我们头上，我们可干不出这种事情。”

“那你们就用实力来证明啊。”

“你个傻子，毁一个人比进步简单多了，提高一分，干掉千人，我只要干掉十万人，我就可以提高100分。”

“你这太疯狂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及时止损。”这是牧徐棺材里发出响动，只见棺材里面喊着“救救我，我还活着”我听到声响，喊到“牧徐，你还活着啊，但是同学一听见，他立刻抽出了一把刀，掀开棺材板，将刀刺向里面，我怔住，我眼睁睁看着他杀人，却无能为力。

“你干啥？咱们吃饭呢”

“你！”

“你咋了？咱不是跟牧徐一起吃饭吗？”

牧徐？

我看向对面牧徐好好的坐在那里他缓缓开口道：“兄弟们，我不打算在县城了，我打算去外面闯荡”

“牧徐，就你这成绩，还不如在厂里面打螺丝呢，别出去了，就留在这儿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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