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镜花水月

       夜幕银光渐浓，月光萦绕着，在水塘之中有夜的眼泪，树影下的道路没有行人，薪浒漫步着，只见信征从月光中走来。

        “信征，还好吗，最近。”

        信征抬眼看了看薪浒，答到：“何必明知故问呢，以泪洗面罢了。”

        “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准备请个假，去散散心吧。”信征平静地说，“你不是说约我来谈谈心吗，往山上走吧。”说着信征便朝山上走去。

        山上幽静，仿佛一场梦一般。他感到月夜已深，银光洒满，似乎心绪正在飘荡着，这种幽深的心理飘荡到了远方。信征说道：“你要不先回去吧。”

        “为什么？”

        “夜深了，一个女人在山上不安全。”

        “女人？难道男人就会安全了？”

        信征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确实不想要再让薪浒再跟着他了，也许是因为月色的缘故，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皮囊下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回去吧。”

         “男人真薄情，放我鸽子。”说着她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山下。

        信征见她走了，似乎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但是又有几分亏欠，那感觉又像河水一般流畅，又感觉像泥沙一样苦闷。

        信征也不知怎么的，凝视着月光，似乎沉睡在了星河之中。一般人可能更是无法共鸣，为何一缕月光就能勾起一人的伤感，但耐不住信征，他因母亲而伤感，或是彷惶。多年来，他依旧是那样，在零碎的记忆中，还记得抛弃他之时是在那个夜晚，繁星璀璨。

        这时信征想起了一首歌谣，是在孤儿院时薪浒常唱的：

                镜花水月之中有何意味，那是韵美啊。

                镜花水月之中有何力量，那是黟玄哟。

                流逝之人无法挽回，唯寻找镜花水月。

                唯找到镜花水月，便可寻到心中之人。

        传说只要在月光下唱念这首歌，朝西边走去，便会有一座古庙，名唤“镜花水月”，在一座名为“深港”的村庄里。

        那古庙里便是你要找的人。信征一向很信玄学，唱着歌谣，便朝着西边走去。

        记忆中，深港是如此乏味，天空永远泛着微红，只有淡淡的星光染着整片天空。在深港之中，村民诉说着一个传说：

        在遥远的千年前，有一条巨蟒吞了湛蓝的天空，将希望夺去，我们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洪水狞笑，瘟疫肆虐，让人痛不欲生，整日整夜都在血夜之下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位勇士向上天祈祷，祈祷那一缕光明。上天回应了他，但是只答应赐给他们一片晚霞，并不能还他们黎明，因为人与父辈们的黎明还在酣睡。

        后来，这片村庄只有晚霞，并没有黎明与黑夜。信征来到这个名为“镜花水月”的神庙，寻求当年的母亲，一到了山上，似乎一直有一股远古的神韵在召唤他。

        深港的起始是一片星空，与外面的世界无区别。走进深林，天空不知何时被染红，红霞漫天，美丽又怪诞。面对千年的历史沉淀，信征似乎还有些许不适应。有一座古庙在眼前显现，尘土洋洋洒洒着，走进一看，蛛网密布，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信征推开木门，无数尘土扑面而来，眼前是一座神像。

        霞光浸染着古庙的木窗，一半染在了神像上。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千年前这座庙的繁华，人来来往往，有人在像神祈福，有人则是点了几根香火。木鱼声犹如古老的钟声，悠长而沉重，四处游荡在庙宇之中，而和尚在低语念经。

        当信征望向神像时，一阵眩晕，木鱼声与念经声混杂在一起，越来越响，直到它的声音淹没了头顶，信征才从幻境中回过神来。再看着这一座庙，已经破败不堪。它还活着，它只是沉默不语，好似已经沉淀了千年。这时一声巨响，红霞朝地面砸去，大地四散，石块爆发了。从大地里钻出来一条巨蟒，信征被那声巨响围绕着，他痛苦地捂着耳朵，跪在大地上。

        霎时，银光散落，信征从床上惊醒。月光透着纱窗，流淌在信征的指尖。

         “这原来是一场梦……”信征回忆起昨晚，好似昨夜与薪浒分别之后，并没有找到“镜花水月”。

         这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十二月到了，信征整理好行李，准备远离城市的喧嚣，去一处闲适的地方，长久住下。

         列车站白雪飘飘，经常有风呼来。信征搓着手，牙齿在打颤……

注：此文是《泛•灵》的前文